童 桦
    “水仙”花谢，这一天是公元2001年4月23日。
    4月18日，PT水仙公布的2000年年报显示，这家公司已连续4年亏损，并
成为今年首家公布亏损年报的PT公司。尽管公司当年取得了1420多万元的主
营业务利润和570多万元的其他业务利润，但仍亏损了1.4亿多元，每股收益
为-0.62元，调整后的每股净资产为-0.86元。至此，PT水仙负债总额达4.7
亿多元，净资产为-5996万元。上海立信长江会计师事务所为其出具了拒绝表
示意见的审计报告。4月20日，上海证券交易所发布公告正式驳回上海水仙电
器股份有限公司宽限期的申请。
“水仙”凋谢了!
“水仙”中标的地缘优势
    事实上，在决定摘牌之前，上海也曾做过种种抢救努力。
    但根据上海重组办的统计表明，上海上市公司80%的利润是由少数绩优公
司创造的，到目前为止，劣质企业尚无经重组而成功的先例。
    根本性的转变发生在1998年。上海市经委主任黄奇帆主张按照经济学资
源优化配置的原则行事，中国的上市公司不能搞“劫富济贫”。上海资产重组
的方案从帮“穷”转到了帮“富”。这种转变取得的成绩就是，到2000年，中
报显示上海的上市公司平均每股收益和净资产收益率首次超过沪深两市和全国
平均水平。
    在今年2月份的上海“两会”期间，黄奇帆代表上海市政府明确表示上海
对本地的ST、PT上市公司不会以行政手段挽救他们的命运。这一番话在当时并
没有引起很大的反响，但今天来看，那时的上海已经为“水仙们”的退市定下
了基调。
    “水仙”中标的第三个原因在于，选择上海的上市公司退市社会影响将会
是最小的。作为中国最大的经济中心城市，无论在1949年以前，还是90年代以
后，上海市民的风险承受能力在全国而言是最强的。据透露，此次“水仙”被
摘牌之前，有关方面对几家面临摘牌的PT企业的股民结构进行了调查，结果是
PT水仙的股票比较集中，而且上海本地投资者很多。
夕阳产业：上海的“弃儿”
    80年代的家电业可谓是上海企业的天下，水仙洗衣机、金星彩电、双鹿冰
箱，要买这些名牌货，还得找关系、寻门路。可惜时过境迁，十多年后，水仙
、双鹿成了亏损企业，上海家电企业输得一塌糊涂。
    作为我国工业发祥地之一，上海有着数百万素质较高的产业工人、优良的
装备设施，这些都是上海家电业曾经辉煌的资本。但另一方面，上海家电企业
也存在着明显的劣势——老企业退休职工比例很高，有些企业退休职工与在职
职工的比例接近1∶1；上海劳动力价格明显高于其他地方；80年代上海向中央
上交的财政收入在全国名列前茅，也使得上海企业的再生产投入严重不足。
    1996年，上海家电产业出现大面积滑坡，上海产彩电、冰箱、空调器、洗
衣机等大家电产品销量全面萎缩，在全国销售排行榜上无一夺冠。到1997年，
上海家电产业出现进一步萎缩的趋势，在销售额、出口额和利税三项指标中，
上海家电企业排名均十分靠后。
    在“九五”规划中，上海确立的发展目标是金融产业和信息产业。在许多
上海人看来，家电产业已经属于非支柱性产业。PT水仙的衰败与上海的产业战
略选择不无关系。
PT水仙大股东不大
    观察家注意到，除PT水仙退市外，沪市其他四家PT企业均获宽限期。这种
反差被认为与资产重组方案有直接关系，而资产重组的成败与大股东的实力又
有很大的关系。
    自1998年以来，“水仙”为资产重组先后接触了12家企业，但几次挽救未
获终果。今年1月，“水仙”终于有了实质性的重组计划：第一大股东上海纳赛
斯投资发展中心将其持有的18.57%的股份协议转让给同步电子；第二大股东上
海新工联实业有限公司将其持有的6.43%的股份协议转让给同步电子，新工联还
转让给轻工控股709.2万股，占总股本的3%。但上述三项协议的成立和生效是有
前提条件的，纳赛斯必须在2001年3月18日前承担PT水仙人民币2亿元的银行债
务。
    上海新工联实业有限公司愿为纳赛斯承担这项债务的担保，但其条件是贷
款银行对“水仙”的2亿元债务提供“挂账停息”的特殊政策。若前提条件成立
，“水仙”不但可以剥离2亿元债务，而且第一大股东可以变成从事信息产业的
同步电子。
    同步电子是一家从事微型计算机研制、生产、销售和软件开发的企业。如
果本次股权转让获得成功的话，PT水仙有望借助于新控股股东的实力获得发展
——通过日后的资产置换，将其日益萎缩的主业置换出去，并跨入前景被广为
看好的计算机研制生产和软件开发的新领域，从而彻底改变PT水仙的公司基本
面。这种业务转型将非常符合上海产业发展规划的方向。
    这个一环扣一环的重组方案。最终的焦点落在“水仙”的大股东能否获得
银行“挂账停息”的特殊政策上。但由于其属于集体所有制企业，根据国家规
定无法享受“挂账停息”的政策优惠，最后未能就2亿元债务挂账停息达成协
议，公司第一二大股东与同步电子的股权转让协议被终止，重组遂告失败。
“水仙”由此彻底凋谢。■ 
                                       （本文由《经济观察》报社提供）